百花洲上思范公

2022-11-15 11:03:27 作者:周 熠 來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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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秋九月,恰逢北宋著名文學家范仲淹一千周年華誕。一個秋光可人的午后,我特地憑吊了范公曩昔知鄧州時辟建的百花洲書院。

百花洲位于鄧州市東南側,東、南兩面瀕臨曲尺形的城河,西北角,與雄矗的宋塔——福勝寺隔街相望,半里之遙,構成鄧州市的兩大勝境。百花洲因范仲淹當年在此寫出《岳陽樓記》而名高天下,福勝寺則因1988年從其地宮發掘國寶金棺、銀槨和舍利子,后發制人,蜚聲海內外。

九百多年前的百花洲書院,現存三處勝跡:穿過一拱形小橋,在叢竹修然、桂樹凝碧的小院高處,一幢坐北朝南的古樸建筑,上橫書“春風堂”三字,此即鄧州志上所說范仲淹講學賦詩之地。春風堂左前側,另一座建筑為“范文正公祠”,系后人為紀念范公政績所建。祠前矗著幾通碑碣。再前,即春風堂正南,一方瀲滟秋水上隆然豎一八角飛檐的“覽秀亭”,和春風堂同為范公辟建,因年代邈遠,屢罹兵燹,這三處名勝現多為明清時重建之物。獨自徜徉于花洲深院,謁讀觀瞻現存的碣碑、史志,禁不住激情和敬仰陣陣涌動飛升。

據州志載,北宋慶歷年間,官至參知政事(副宰相)的范仲淹主持上書《條陳十事》,進行歷史上有名的“慶歷新政”改革,力掃朝廷內外的腐風弊政,遭到保守派呂夷簡等人的反對而告吹。革新派“竟以忠直為群枉所忌”,相繼被貶出朝廷。黑白顛倒,壯志難酬,范仲淹悲憤之余,于慶歷五年(公元1045年)“乃自請守鄧……上許之”。能上能下的范仲淹,治鄧一年余,政簡刑清,吏畏其威,民懷其德,不久,朝廷又命他“移守荊州。鄧人被公恩澤,遮留滿道,公亦不忍行。復疏愿留鄧,上從之。又在鄧二年,然后去。”范仲淹治鄧前后三年,“孜孜民事,政平訟理,”并興建學堂,執教講學。“范文正公一代大儒為學者所崇仰,其功徳在鄧婦孺皆知。”

以堂堂副宰相的才智,治鄧州自然是綽綽有余。因此,“公余于鄧城東南隅,治花圃,置臺榭,所謂百花洲是也”。修春風堂講學,辟覽秀亭以覽勝。他在給親朋的信中說;“南陽清簡,極好養性。”每逢良辰佳節,或與民同樂,或邀友游娛其中,“登春風閣之層樓,賦漁家傲之五篇,把酒臨風,暢情怡顏”。在與筠州尹洙、陳州知州晏殊等友人致書酬和中也多有詩詞抒發這種情懷胸臆:“臥龍鄉曲多賢達,愿預逍遙九老中”“羅綺滿城春欲暮,百花洲上尋芳去”“七里河邊歸帶月,百花洲上嘯生風”“主人高歌客大醉”“百花洲里夜忘歸”等,想必是當時的寫真。

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,正是中國的耿耿君子的風骨。范仲淹更是如此,即便在吟風弄月的臺榭閑適中,也不能忘懷朝廷其君。“慶歷六年秋九月十五日,范仲淹在鄧州官邸寫成《岳陽樓記》”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后天下之樂而樂”,其胸臆之壯闊,情操之高尚,責任感之強烈,驚天地泣鬼神。

秋云漠漠,空中篩下綿綿疏雨,我佇立在春風堂前,任地上帶土的寸點濺到褲腳,一動不動,不啻是心境沉湎于思幽懷遠中,更想沾沾靈氣呢。環視細雨中的花洲景觀,覽秀亭靜穆典雅、遺世獨立,濕漉漉地氤氳在水氣中,一位烏紗皂袍、須發飄拂的長者,在春風堂前運筆如椽,一氣呵成《岳陽樓記》,爾后又為一書生揮筆寫下“不欺”二字相贈,飄然而去,不知所向……

步出百花洲,且走且想,撫今追古,浮想萬千,面對當今倡廉除腐之風勁吹,愈感對范公的首肯文字“前不愧古人,后可師于來者”,堪為千古垂范。

(作者為鄧州人,曾任《南陽日報》副總編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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