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如期而至,真是今冬第一場應時而生、來勢不小的大雪啊!我不由自主地“哇”了一聲……
好多年沒能見這樣的大雪啦!夜晚的雪光透過窗來,把室內照得亮堂堂的,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”的詩句來。清晨,迫不及待地推開門,瑞雪撲面而來,白皚皚的、好厚好厚的大雪將低平的馬路填得滿滿的,像嶄新的虛騰騰的天鵝絨被子,光澤熠熠。過往的車輛誰敢輕舉妄動?雪,讓今晨終于享受了久違的寧靜。
門前的枇杷樹也成了不折不扣的玉樹,開滿了晶瑩剔透的“梨花”,把樹枝壓彎,讓仍在沖刺的枇杷花們感受到了異乎尋常的沉重。早起的鳥兒也不時喳喳地叫上一二聲,不知是高興還是驚嘆這壯觀的場景。天蒙蒙的、陰沉沉的,無數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仍在紛紛揚揚、無聲無息、慢慢悠悠、淡定地飄落著,打在臉上癢癢的,帶著幾分溫柔,幾分嬉戲……
“哇——好大好漂亮的雪呀!”雪,讓小女兒驚呆了眼目,難耐心中的喜悅,也早早起床興致勃勃地看這場從未見過的大雪。
“爸爸,書上說雪蝴蝶是六角精靈,是真的嗎?”真沒想到,小女兒看著漫天飛舞的大雪,直截了當地提出這個我從未考證的問題。
“當然是真的唄!書能騙你嗎?”我的話脫口而出,語氣相當堅定。
沒想到,小女兒先閉上眼,雙手作揖,還要許個愿呢!我們隨即拿一張白紙,恭維雪姑娘的降臨。
是的,大自然是神奇的。這些靚麗雪蝶,猶如夢幻般的精靈,飄飄欲仙、翩翩起舞、優雅輕盈、光潔照人、富有節奏地從萬里高空紛然落下,完好無損而不粉身碎骨。嫻熟的技藝,高超地本領,應該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吧?
“千山鳥飛絕,萬徑人蹤滅。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。”柳公筆下的《江雪》,淋漓盡致地寫出極端惡劣的環境,而漁翁孑然一人,泰然自若,敢于挑戰的身姿,怎不讓人感慨萬千,肅然起敬呢?
諸如像“窗含西嶺千秋雪”“北風吹雁雪紛紛”“風雨送春歸,飛雪迎春到”等古今詠雪的詩句,猶如音符一樣在腦海里不停地跳來跳去,又猶如霓虹溢彩閃爍,源源不絕。
好雪知時節。我邊詠邊想,這場大雪來得多么不易,恰到好處,猶如甘露滋養原野,猶如凈化劑清除萬里塵埃,猶如消毒劑橫掃肆虐的病毒。此情此景,有誰不愿放歌一曲呢?
“墻角數枝梅,凌寒獨自開。遙知不是雪,為有暗香來。”不知怎么,雪竟也觸動了女兒的詩情,童音背誦出宋代大詩人王安石的《梅花》詩來。
忽然,我的眼前浮現出臘梅的景象來。多少年啦,臘梅們好似生不逢時,今冬這場大雪應是對梅花們最大的補償,會煥發出綺麗的光彩,會盡情地展示堅毅的風骨,會讓踏雪尋梅的接踵而至,流連忘返。
“爸爸,我們堆雪人吧!”堆雪人可是女兒夢寐以求的事,這樣的好機會說什么也不能白白錯過。
“好呀——”我一口答應,一定要滿足女兒這個心愿。
——堆呀,堆出了一個了樂呵呵的雪羅漢;
——堆呀,堆出了一個圓圓的大雪球;
——堆呀,堆出了一座高高的大雪山;
——堆呀,堆出了一條長長的冰雪長城……
不知不覺,我們都成了雪人。小女兒看看我,我看看小女兒,再看看雪“人”們,我們都會心地笑了。
雪,帶著夢想和希望的雪,依然慢條斯理地下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