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生不了情

2015-02-02 16:30:01 作者:馬英俠 來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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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每回想起退休前三點一線的高中教師生涯,總有無數的師生情懷一直在心中縈繞。在擔任高中畢業班班主任的日子里,自己在高負荷的工作狀態下非??释莒o下來歇歇腳。然而,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,心里卻空蕩蕩的。幾十年來,一茬接一茬可愛的學生們輪番跳入腦海,昔日的歲月竟然是那樣的充實和快樂,讓人百般留戀,回味無窮。

日有所思,便夜有所夢。昨晚的夢中又見到了我的學生――80屆的畢業生培勤。學生時代的他,而立之年的我,可愛可親的孩子,一幕幕畫面真真切切??尚褋碇髿埧岬氖聦嵤?,培勤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十五個年頭了。此時此刻,我的眼角濕潤了,久久地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:

那是在培勤走向另一個世界月余后我才得知這一噩耗的。我怎么也沒有想到,那年三月份南陽市財政局的師生見面竟成永別。我埋怨培勤的親屬和同學們為什么不告訴我時,他們都無奈地說,培勤生前多次囑咐:馬老師在病中,日后情況千萬不能讓老師知道,不然對治病不利。我當時患急性類風濕在北京治療。培勤在病危中還為我著想,可我卻未能為培勤送行,這成為我終生的愧疚和遺憾。

四月份我得知培勤患了絕癥,電話中他反而安慰我:“是醫生診斷有誤,我是一般肝病,放心吧,老師,我會很快好起來的。十月十五日我會準時回母校參加五十年校慶的?!鄙埔獾闹e言使我淚流滿面,握著電話的手陣陣發抖。從此我天天盼望著現代醫療技術能在我學生身上發生效力,創造出奇跡??墒俏业钠矶\在病魔面前顯得那樣蒼白無力,培勤,一個活蹦亂跳的小伙子剎那間就這樣匆匆地離去了,僅僅走完40年生命的歷程。讓白發人送黑發人,這是怎樣的一種痛???我傷心欲絕!

分明清晰的記得1979年的秋季,我擔任鄧縣二高中文科班班主任。開學后不久,一個男孩站在我面前說:馬老師,我要進你班讀書“。我看看他,濃眉大眼,衣著樸實,一副憨厚相,唯一的行囊就是貼滿補丁的編織袋里裝著鼓鼓的學習用品。再看著他被汗水浸透的衣服,氣喘吁吁的樣子,心想,這孩子一定走了很遠的路,隨即問一句:家遠嗎?答:挨著穰東,屬鎮平縣。這就是我們師生的第一次見面。

剛進我班時,培勤數學基礎差,需要大量做題練習,但他買不起演題用的紙張,見到他常常到垃圾箱里撿廢紙,我就把我小孩的作業本反過來訂好送給他。一個在我看來不值一提的事情讓他感激萬分。他學習更加刻苦努力,期中考試成績就躍入全班前十名。隆冬天氣,培勤穿著露著腳趾頭的單鞋坐在班里學習,我當即掏出5元錢讓他買雙棉鞋,免得凍壞雙腳。這些區區小事,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幾乎都忘卻了??墒?,培勤總是刻骨銘心的記著。在師生的每次聚會上,他都不忘當著大伙的面說:我這一生,只有馬老師那幾元錢,我永遠都還不清!

那年月,學校條件差用水困難,培勤非常體諒我,放學后準時給我刷缸打水。每逢星期日他總是說:老師,我挑水,你洗衣服吧!

多好的孩子啊,也許,這就是我們師生之間的友誼吧!

記得1980年暑假的一天,我正在住室伏案準備補習課教案,忽然兩個西瓜滾到腳下,接著傳來一個熟悉又帶著哽咽的聲音:老師,我真不爭氣,考上個中專,不想去上學了。我一聽,第一次對他發了脾氣:這一年你進步多快啊,能考上河南省會計學校是你拼搏的結果,高興還來不及呢,怎么能不去上學呢?接著又開導他:好多人沒有輸在起跑線上,可未必贏到終點。事在人為,老師相信你,必定能學出個樣子來的……他終于破涕為笑,心情釋然。果不出料,三年后培勤以優異成績畢業了,被分配到南陽市財政局。

培勤同學參加工作后,每逢回鄧出差或節假日必來學??赐?。師生見面無話不談,從工作到生活,從孩子到自己,方方面面,海闊天空。培勤是個樂天派,呈現在他面前的生活總是五光十色,和他在一起,一切憂愁都會煙消云散。

40年來,培勤同學從學生到財政局長,一步步走出一串堅實的腳印,兒時的磨難讓他更加珍惜熱愛來之不易的工作和生活。40年,短暫的一生,雖然沒有干出驚天動地的大事,可培勤同學樸實無華、踏實肯干、以誠待人的可貴品格,永遠地印在了我的心中。

我為有這樣的學生而驕傲和自豪!

培勤同學,你的老師永遠想念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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