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莊大先生馮至

2019-01-22 09:32:39 作者:吳仙鋒 來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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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喻莊是我的故鄉,記憶中的喻莊,儼然一世外桃源:喻莊北靠巍巍杏山,南擁平坦四野,左襟起伏高崗,右攬潺潺小溪,春夏滿目青翠,秋冬溪水阡陌,不染風塵,怡然獨立。

  馮至,喻莊人氏,村里的先生,愛學生,字寫得好,閑暇時愛游走十里八鄉,義務寫宣傳標語、婚喪嫁娶請柬、文書、對聯,其宅心仁厚,名聞鄉里,被大家尊稱為“大先生”。

  馮先生為人謙恭有禮,儒雅之風熠熠生輝。在喻莊,“南場”是村子的中心,大先生馮至是南場的焦點。“南場”是村子南頭的打麥場,廣場空地很大,四周簇擁高大的槐樹,下有石桌石凳。白天南場晾曬作物,但每近夜幕低垂,男女老幼撂下飯碗就不約而同走向南場,此時的南場就成了全村人聚會閑談的最佳處所。馮先生也不例外,但又與眾人不同。其他村民小孩,往往簡裝而出,一路喧鬧,行進途中相見,大家自會相互寒暄。唯先生衣著整齊,踽踽獨行,見人微笑點頭,馮先生這種獨異,村人無人不適,相反先生的謙恭有禮被引為喻莊之幸。

  大先生愛生如子、以德施教的至誠情懷也常被傳為佳話!每當春意盎然,北山滿目青翠,馮先生自會安排風輕云淡之日,帶著全體孩子登山游玩,盡享自然恩賜;春去夏至,高崗麥黃,馮先生便帶大家走進田間,俯下身子,拿起鐮刀,揮汗如雨,幫助班中殘弱家庭收割小麥,每每自家小麥錯過收割,引來師母責罵,卻從不還口;秋水時至,雨水灌河,阻斷了孩子們上學的路,馮先生必然早早立于河中大石頭上,一個一個牽著學生過河;冬日冰凝,寒氣襲人,早上馮先生定是第一個到校,在教室點燃柴火,孩子們一進教室頓時冷意全無。

  馮先生的課也極受學生歡迎。每每講課于興致處,往往不涉理路,不落言筌,引自然萬物義理于課堂,盡管內容可能摒棄課本,全在吟詠性情,但大家聽得入神如癡,精彩之處引來全班同學掌聲陣陣。記得有一次,馮先生講《詹天佑》一文,在講到詹天佑為避免被外國人譏笑,誓為國人爭氣,親自帶著學生和工人,頂風沙攀山越嶺,扛標桿背著經緯儀,在峭壁上定點、測繪時,馮先生扼腕講臺,聲情并茂講述自己1969年積極響應政府號召,毅然決然加入修建淅川陶岔渠首閘的隊伍,夜以繼日、人拉肩扛奮戰前線的情景,說到動情處,淚光點點,情緒激昂,引得教室內人人隨其情緒激昂唏噓不已。

  綠了芭蕉紅了櫻桃,時光荏苒。如今40年時光早已匆匆離去,喻莊早已舊貌換新顏:杏山已開發成旅游勝地,南邊空曠的四野早已高樓林立,東邊的高崗也已建成了都市休閑生態園,唯獨西邊的小河沒了碧波,水流隨季節時斷時續。而馮先生也早已退了休,退休的馮至本應頤養天年,但心懷大我、愛生如子的初心不減,在車水馬龍的喻莊村小門前,早晚放學多了一位白發蒼蒼的義務交通疏導員,他就是喻莊大先生馮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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