筑堤不單單是個氣力活兒,還是個技術活兒!
筑堤,不光要有組織保障,要組建一支強有力的行政保障機制,更要組建一支有效的技術指導機制,特別是技術保障工作,諸如筑堤的土質、土壤水份含量技術參數、密實度技術參數、天氣變化技術參數、上土三十公分,拖拉機來一次碾軋等。上土三十公分厚,得人工進行初次平整后再碾軋。倘若出現有坑坑凹凹的現象,還需人工平整配土、整平再軋。一臺拖拉機的行進、前后、左右都是人,還要嚴防出現稍不慎軋傷人的事故。
筑堤,先將段面用拖拉機深翻兩遍,然后用人工翻土近五十公分,而后再用拖拉機碾軋數遍,技術人員打洞抽取土壤樣本進行密實度檢測,批準后方可全線上土。
開工的第三天,剛吃過早飯,刁心寶喚我去刁堤段看看。
我和李萬法同志有個約定:即上午我下工地他坐鎮指揮部,下午我坐鎮指揮部他下工地;上午我出指揮部往北行走,下午他出指揮部往南行走。這樣,我們每天都出現在工地現場,而指揮部對上、對下還不離人。
一到該村施工工段,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:刁堤村今天咋上這么多人?人山人海、紅旗招展。人員明顯多于其他工段,段面上運土與段面的間隔處,河床與堤段長達幾十米,人頭攢動,土簸箕在被人工的傳動中飛快地流動,歡笑、吵鬧之聲不絕于耳。我問刁良雪,你們咋整的,出動這么多人?
刁良雪說:“今個兒全村出工人力整壯,特別是‘勺子把’又出了個新點子。”“怎么個新點子?”
“勺子把”(這是村、組對刁堤村4組組長的“外號”和昵稱,對該行政組組長,稱呼綽號“勺子把”反而親切)發動一村民將出嫁在梅堂(屬新野管轄與刁堤村鄰村)的閨女家的女兒、女婿,女兒的公公、婆子、女兒的小叔子、妯娌媳婦一并喚來了,你說鮮不鮮?
我一聽,很感慨:是啊,道是村幫村、鄰幫鄰,遇事相幫出貴人,但像這樣的出手相幫,不僅鮮見,且格外讓人振奮!難道不是嗎?平常沒啥事,誰幫誰呀?一旦出現困難的“險”情,誰近誰遠還不是清楚得很嗎?
有這樣的干部以身作則,天下有什么樣的困難能難倒他們?有這樣的家庭精誠協作,共勉互動,天下有什么樣的艱難不能克服?
治河筑堤,按照鎮里“統籌”的原則,前提條件是有力出力、有物出物、有資出資,刁堤的村組兩級干部將此次統籌發揮到了極致。
刁堤村,位于汲灘鎮的最南端,與新野縣的王集鄉接壤,村連村、地連地的是王集鄉的梅堂村,村與村團結相互攀親結緣。刁良雪以他的干練、年輕和雷厲風行,屬于全鎮各項工作的“馬前卒”,雖然他是一位復員軍人,但軍人的本色沒丟。
我在汲灘的近十年間,同他的關系處理得相當融洽,無論是包他們村和不包他們村,每項工作他都是走在前列和先期完成。我倆私交也很好,記得我轉任他鄉后,他還專程前來拜訪,令我至今不忘,時至今日,我倆還通著微信,時不時地互致問候。
印象極深的是他愛人,我們都尊稱她為“廖姑娘”,這是對農村媳婦的通稱,也是兄長對弟妹的尊稱。
離開刁堤村工段,我還在感嘆:刁堤人執行上級的政策,從不打折扣。二十世紀六十年代,村黨支部書記刁良榮在小滿會上,帶著未婚妻去值辦夏季用的草席,一個口袋裝公款,一個口袋裝私款,結果裝的私款不夠買草編席,最后沒買,被未婚妻辱罵而告吹;再者,刁良榮床頭掛一小筐白面粉,自己餓的腿浮腫,都沒舍得動這個筐內的面,因為這面是為最困難的人用來救命的!為此,被后人“恥笑”了多少年。刁良榮、刁良雪相隔兩代人,盡管時間跨度幾十年,但是對上級的指令,從來是執行的不走樣、不變調、不變通、不打折扣,兢兢業業、踏踏實實、勤勤懇懇。
有這樣的基層干部,對于上級來講,不僅靠得住,且能干事,還有啥說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