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解方言“挖開”

2019-04-18 16:44:46 作者:耿 林 來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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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所謂“挖開”是我的家鄉(鄧州東北)一域的方言,明顯帶有濃郁的地方色彩,從小至今始終銘刻在我的腦海,打上深深的烙印。有時,稍不留神一張口,就像光溜溜的鋼珠,“砰”的一聲,就從嘴里滾落在地。難怪,都說方言“厲害”,一說話,就能判斷出你是哪里人。

  關于“挖開”這個“土老帽”的詞意,應該是人或動物感知、接受指令后,把奔跑速度發揮到最大限度地比喻。譬如,當你需要追趕人或物時可以用“挖開”;當你要遠離危險時也可以用“挖開”。

  “挖開”二字雖經常不自覺說出,但我一直不知道“挖開”的寫法,百思不得其解,始終一頭霧水??傆X得一些方言,只能口頭說說罷了,并不能形成特定的文字。說來也巧,記得多年前的一個閑暇之日,我在翻閱地方志時,看到這個所謂的“挖開”二字,就是這種寫法,且似乎注明這種寫法也不確切,很牽強,可沒有更好的字代替。

  自從見“挖開”這二字的寫法后,總感到這種寫法實在別扭,深覺注解者也沒有體味出什么東西來。因為是方言,人們大都不甚較真兒,久而久之,也約定俗成,這種寫法就得到公認。

  令人欣喜的是,這個長壓在心中猶如“哥德巴赫猜想”的難題,在今年新春的正月初八,在為舅母奔喪期間,竟然被我的二哥破解,既形象又合理,猶如沐浴春風。

  舅母出殯的上午,是初春以來最和暖的一天。風和日麗,云高天藍,都說是舅母善德所感,天也照應。因舅母的下葬時辰定在稍過午后,我們也暫時從悲傷中解脫出來。長時不見的親朋好友圍坐一起敘舊話新,無話不談。談著談著,大家不自覺地談起家鄉方言來,譬如,常說的“太陽”,舅舅這邊叫“月家”,我們家鄉叫“老爺兒”;再如“晚飯”都叫“喝湯”等等,說說笑笑,倒很開心。忽然,我大腦閃現出“挖開”二字,再想探究一下它的寫法。眾親面面相覷誰也拿不準怎樣寫,出乎意料地是,患小兒麻痹癥后遺癥的二哥竟然當即解開了“挖開”的“謎底”。

  原來小時候,不到周歲的二哥,因命運的不公,患上了小兒麻痹癥。由于行走困難,對奔跑有著深層思考的二哥,對方言“挖開”有不同的理解和認識。

  “你說那個‘挖開’的‘挖’,是青蛙的‘蛙’,我小時就知道。”二哥說,“難道你們都不知道怎樣寫?”大家都用驚異的目光看著他,聽著他進一步解釋。

  “青蛙在奔跑或跳水或捕捉蟲子時,縱身一躍,動作迅速,快而敏捷。所說的‘蛙開’是一個比喻,是說人或動物加速跑時要像青蛙那樣迅捷。”二哥這樣一解釋,真是石破天驚,語驚四座,形象生動,傳神絕妙。眾親們不由自主地對二哥刮目相看,原來所謂的“挖開”,實際是“蛙開”!難怪人說“一歲看大,三歲知老”,這話的確不假。

  經過二哥如此傳神解釋,我堅信這個方言的正確寫法是“蛙開”,一定不是“挖開”,這和“蛙蹦子”是一個的意思,只是叫法不同。不管別人信否?我深信不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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